西安抗疫日记回忆50年前支农那段单相思
年3月31日星期四。阴。
自封控以来,今天西安是第96天。西安今天的疫情新增病例亦显平稳,风平浪静乏善可陈。今日照例是新增本土0例、新增无症状0例。西安目前全域低风险。甚好!
现在西安城繁花似锦。紫荆、樱花、海棠、丁香等都在盛花期,是个非常适合踏青春游的时令。
早餐后没啥事,和老妻驱车跑了趟长安县的窑底村,现在叫做长安区了。那个地方就在滈河之滨,距柳青撰写《创业史》的皇甫村一箭之地。车子过了长安区大街后沿着滈河前行,走过王曲村、皇甫村、皇甫军校、国防科技大学、城隍庙后就到了。通公交车。滈河两岸春光旖旎,喜鹊、斑鸠啼鸣,杨树抽出新叶,菜花金黄灿灿,到处种植着粉色紫色的日本樱花、紫荆花。
沿途有路卡,验码通行。导航仪指引到了以后。询问当地村民。他们回答说窑底村已没了。可能是年吧,窑底村和中甘村合二而一,如今叫做劳动村了。当地有个文雅的古地名,叫做御宿川。《三秦记》曰:长安正南,山名秦岭,谷名子午,一名樊川,一名御宿。这就是说:樊川与御宿是两条川道,总体位置都在长安正南、西南。东边是樊川,夹在少陵原与神禾原之间;西边是神禾原西,今长安县王曲区境内的川道,由发源于石砭峪内的大河冲积而成。这条川道上起石砭峪口,下至聂家河与李杜村,它自然是御宿川了。《汉书·杨雄传》:武帝广开上林,南至宜春、鼎湖、御宿、昆吾。
白发翁媪、嬉戏童稚、崎岖小路、断壁残垣、土坯墙、篱笆墙、破窑洞、小河、荒草、废园、菜畦、麦地。乍一看恍若隔世。故地重游颇生感慨。难忘当年厚道的村民用新麦面蒸的花卷热腾腾盛满大筐抬到麦场上,真香。
我俩在村里转悠拍摄。村道老橘树开着白花。还有农家乐。遇到村主任也是位年轻的妇女主任,芳名叫做蒲敏茹,祖籍蒲城县,待人热情爽朗大方。也很辛苦,做核酸打疫苗都得家家户户去入户动员,系上级安排的任务。而基层干部月薪仅元。大致几个月没发了。带我俩参观了村史墙、以及村规民约。说是附近有个唐村,是西安最大的梅园。可惜梅花盛花期时被封闭了。
村里耕地位于滈河两岸,盛产水稻,小麦等农作物,因水源充足土地肥沃风景秀丽被称为北国江南。窑底村始建于隋仁寿年年间,兴于唐,系王曲街道所辖,有6个村民小组,户,人,村域面积2.1平方公里,耕地面积亩。村组虽小,历史却很悠久,文化十分厚重。村后有陶窑遗址,并有大型古建筑遗址存留。曾挖出过铲币、青铜剑、矛、箭簇等物。遗址中还有一眼40多米深的水井。村中有古寺院一处,古庙宇五座,即天会寺、桥沟庙、窑神庙、药王庙、关公庙、三官庙。其汉唐时期村民多为窑匠,专为南五台庙宇及周边建筑烧制砖瓦。
村南有一条专业砖瓦的古道,至民国期间。由于右任、杨虎城拓宽为西弥公路。年前后胡宗南为进攻延安和扩建黄埔军校第7分校的需要,选址强行征用村中良田60亩,修建了医院。年西安解放后被西北野战军接管,百万裁军后又移交地方。医院旧址建成了民居。解放战争时期,中共地下党员李浩曾任第1任长安县县长,组建长安南山游击队。劳动村李明福,张清华等10余人加入。年游击队改编为长安独立二团。土改后大部分人员返乡务农。上世纪70年代初大修农田水利设施,为确保粮食稳产高产,打下了坚实的基础,筹建修建了村中办公楼,重建了劳动小学。年道路硬化,年全村通了自来水。
那个地方是我中学生时期,50年前支农的地方。年在当地参加过三夏大忙割过麦子。东面是土塬,西面是滈河,也就是当年我们收工后戏水洗涤以及抓螃蟹之地。抓来的螃蟹曽被班主任谭德荆老师生吞活剥吃过。屈指一算,半个世纪了。
当年是5月底的一天,天气开始炎热。一大早我们到西安市第20中学去集合。整队出发。从柏树林文昌门出城,走到南关正街一直往南走,走了很久很久。当年叫做新城门。
当年带队的是教物理的李仁静老师。好像是陕北人。当年都是砂石路,偶尔有大卡车驶过,扬起满天灰尘。我们走过长安县、王曲街道时。走的人困马乏,灰尘扑扑大汗涔涔,满脸通红,渴得要命。今天用汽车一测,当年从东厅门到窑底村,足足走了39公里。
汽车飞驰而去。黄尘滚滚,大道上灼热的阳光下,一队满脸通红的学生,拖着沉重的脚步走来。年6月1日,我随学校去王曲公社支援麦收,劳动双脚所过,一个接一个里程碑,热风吹得田间干燥的麦子沙沙响。前面柳荫里出现一个村镇。
王曲到了。高潮首先大喊。然后呼出一口长气,向前来迎接的李老师问,李老师离咱驻地还有多远啊?一瞬间几十双期待的眼睛,迫切的瞪向这边,历来严肃认真的李老师穿着旧制服双鬓花白是打前站的,他一边走一边说就到了,只剩下0.5里路了,前面给大家准备了酸梅汤。我们哈哈哈大笑起来。我想这肯定是望梅止渴。然后我们打起精神鼓足勇气继续前行。不知又走了多少里路,大家互相猜测,焦灼的烈日仍然在,而目的地呢,30多公里了吧。才发现他说的0.5必须乘上12才是真的,至于酸梅汤只有回到西安再说吧。
李老师曾问我,听商老师说你写过一首长诗叫校园曲,是你写的吧,我说是的。当年司玲玲最喜欢的一首诗抄写给我:
金鸡鸣,玉兔坠,大车炸鞭响如雷。朝霞红,群山翠,缕缕炊烟云端缀。院门开,牧笛扬,农庄群鸭戏水忙。镰刀弯,辫子长,姑娘草帽挂朝阳。非常生动,只是朝阳并不太热,用不上草帽罢了。当年豆蔻年华暗生情愫。一段苦恼惆怅而浪漫的单相思数年后仍未释怀。
当年我和班上这位女生走得近一点。上初中一年级时,她是我们班第一个遭批判的女生。当年她和班上的李雅琦谭航苏孙丽娜等人,几位13岁的女孩子,有天忽然商议说是要推翻班委会。没想到被检举揭发,很快班上就组织了批斗会。当年学校里还是连排编制,我们班叫做74连1排。开会前,女排长李秦莲动员我发言,被我拒绝。批斗会的中途,司玲玲猝不及防哭了,泪流满面站起来做了检讨,散会后写了几个纸条给其它几个女生道歉。再然后只要是自习课她就去文艺队,基本上很少和班上同学来往。
过了没有多长时间,我因小学五年级写过一条反标,也被班上的男生张一兵揭发了。然后几乎全班同学都跟我划清界限,不理我了。在进中学前的年秋天。我俩都先后去过凤县,对当地的风俗民情自然状态以及一些地名很熟悉,所以说话很投机。比如双石铺、酒奠梁、酒奠沟。满山沟的核桃树、野草莓和五味子,农民养的狗都被剁了尾巴。她姐姐曾在凤县插队,我姐姐的同学黄秀花也在凤县插队,带我去过一次。所以当年惺惺相惜,我和司玲玲很谈得来。
当年我在家痴迷于阅读《红楼梦》,浸淫其中可能多少有点中毒了。那本《红楼梦》当年被一位亲戚叫做杜仲的借走,借书时来家送给父亲一条光荣烟,当年贵得很,是0.31元/盒,稀罕也买不到。而父亲当年吸烟叫我买绿叶烟,是0.14元/盒。几年后改吸宝成烟,0.19元/盒。刘备借荆州,一借不还。当年我喜欢背诵书中的诗,《题帕三绝》倒背如流。怕惹祸丝毫不敢告诉人。
当年每天收工后,我和高潮就去滈河滩玩。河滩上有很多白白圆圆的大鹅卵石。石半截下长着碧绿的苔藓和水草。若搬开石头一看,有很多小螃蟹迅速逃走。我常坐在石头上吹口琴,喜欢看着司玲玲挽着裤管。露出白皙的小腿,梳俩小辫扭着苗条腰肢赤脚丫小心翼翼踩着鹅卵石过河,拿着毛巾脸盆也来洗涤。口琴吹的是她抄给我的《军民鱼水情》。
这里也有凤县的味儿,核桃树叶很香,还有毛桃很嫩。当年滈河被当地村民叫做湘子河。在橘黄和粉红色的晚霞中漾起碧清的潋滟,河面上猛烈地吹来五台山的暖风,河滩上许多窈窕的相思柳随风摇曳,草地上散布着零零星星的石竹花。花影婆娑,柳丝冉冉。我坐在鹅卵石上吹口琴口。四周是一片新秧的嫩绿。暮色中,许多贫下中农正在原腰蜿蜒的土路上忙碌,拉车子赚工分。薄雾中青蛙竞争似的长鸣不懈,田垄耸立着秀丽挺拔的白杨。乡村小学围墙外,合欢花已安眠了,潺潺在小渠旁摇曳舞蹈的草丛里,点点绮丽的流萤时隐时现,清澈透明的蓝天里一勾晶莹的新月。
有次收工后,我和高潮去村口的双代店逛,买了一幅手绢。很难看到那种,白底咖啡色图案,图案是长颈鹿和英文字母。0.21元。双代是指代购代销,是上世纪70年代农村的一种收购,销售物资的形式。比如可向农民廉价收购鸡蛋、粗布等,再销售烟酒、食盐,点心、罐头、火柴、煤油、蜡烛、手电筒等。营业员很牛气。
当年当地晚上有狼出没,说是南山上下来的。晚上出门的村民结伴而行,有人随身带把铁锨。有次李老师要去邻村营部开会,喊我带上手电筒同行,听村民建议也带了两把铁锨。晚上草丛里到处是绿莹莹的萤火虫,蛙声不断。李老师性格孤独,住学校宿舍不与别人来往,司玲玲说物理教研组老师说他教学水平很高,本事大。当初他很细心。十分关心同学们。
当年感动于李老师的嘘寒问暖,饿了累了还些微小的细节,记得有次司玲玲和周永安开玩笑说是想吃杏。第二天李老师上营部开会便带回一大堆粉黄色的大杏,自己一个也没吃。烟是他的嗜好之一。清晨倘醒的早点,就可听到他摸火柴的声音,接着便走出窑洞,坐石头上一支接一支狂吸。他曾告诉我他有嗜酒习惯,一次可以喝两斤白干。还据说是一些其他毛病,现在统统都戒了。他曾与同学们谈论过兽性,让我们学牛。说是牛很善良,温驯。吃的是草挤出的是牛奶。重要的是倔强,他说是一个人没有倔强地话便不可以算作人。我忽然觉得他就像一头牛。
说到温驯,我说现在同学们都比较世故,随波逐流,李老师说他们目光放得太近,看不长远。他十分肯定的说动物园的仙鹤你们看到过吗?是比较清高的。他说他写过很多教材,但是署名是西安市20中学罢了。
在乡下割了几天麦子,娇嫩的手很不争气,已经磨出几枚不小的水泡。有天黄昏,我们的联络员来了,向我传达李老师晚上7点营部开会的通知,李老师回来要我来告诉,李老师让我和高潮与他同去。我见时间尚早便约高潮到河边去洗洗。
当初李老师带上我和高潮去营部开会,司玲玲也要去,李老师不许她去,结果我们走到半路上,她从后边撵上来同行。说是她有个好友叫景琳琳的在对岸。
晚饭中我们辛勤的班主任要在上面窑洞开个会,我便喊上张一兵高潮周永安同上宿舍后的土塬,打开手电上去了,那条路很陡峭的。
我们偷偷摘豌豆尝鲜。当地农民说,社员的孩子随便拔一个豌豆,就要罚1斤粮。孩子们因此编出顺口溜,说豆角豆角不是粮,过来过去叫爷尝。
有天晚上,我和周永安,张一兵带了俩农村孩子下河摸螃蟹,摸了大半脸盆,在贫下中农的灶上炒熟。高潮是吃斋的,于是享受着佳肴的便有我仨和李老师了。有个农民孩子说他上次在果园偷了一个生毛桃被看果园的老挨球的逮住,逼着吃下了4个带核的嫩毛桃。
当时他抓了只螃蟹,刚送到嘴边,被钳了一下,就狠命摔在地下用脚踩踩扁放嘴里吃下去了。李老师说他小时候也是这样子,螃蟹生的是可以吃的。你们把螃蟹炒好后给我送一点吧。我就用茶缸给他端过去了。没想到第2天临上车时,他拿出那个茶缸让大家来尝,一人一个分了个精光。他一个也没吃。
开完会回来时借着微弱的蜡烛光猛抬头,看见司玲玲面颊潮红满脸泪痕,看到我们就扭身跑了。当时我莫名其妙,李老师不放心喊上我,叫我跟他一起去女生窑洞看看。路上有狗追着人吠叫。前面黑影里传来抑制不住的抽泣声,我先疑心是那个女贫下中农受了委屈,一听不对,心不由狂跳,便装作平淡地告诉李老师说,李老师,这司玲玲在那哭呢。
李老师好心的叹息说,这女子哎呀,司玲玲不要哭不要哭,坚强一下,这姑娘劝你不顶事啊。我劝他熄灭了手电筒,又摸出一副手绢说,李老师你把这个给她,因借着李老师的手电,发现她满面眼泪鼻涕喘不过气来,李老师便转向我说,建设,你把申春玲找来,我一句话也不敢说,只顾大步跑了去。无奈申春林太胆小,晚上不敢出来,说是她怕走了后,李莉一个人在窑洞里也害怕,有狼。当时司玲玲见到李老师像见到了父亲的孩子一般又大哭起来说,李老师,你不知道我们班那个李秦莲呀。
后来李老师劝了她半天,慢慢的止住了哭泣,可能因我在旁边也不好意思再哭。相伴回到她们女生窑洞,只见沈春玲惊讶的询问李老师,李莉脸变了颜色,扭过头一言不发。司玲玲看到我们进来,又控制不住理智,趴在炕沿上,抽动着肩膀放声痛哭起来,我默默的躲入窑洞的套间,是盛杂物的,稍停再出来一看,仨女生竟然全哭起来,我实在羞于待在这里,便悄悄向李老师告辞跑了。
我回窑洞时居然迷了路,好在麦场有个W大电灯。回去后周永安关切的问我,建设你是怎么了?我说这里虽不是祝家庄,但是我却上当了迷路了。周永安说,那你给我们讲个破案的故事。我哪有心思讲,手绢留在司玲玲身上。但还是给他们讲了一个不怕鬼的故事。
高潮问咱出去带铁锨干啥?我说我带铁锨,可能是李老师要挖防空洞,说不定还要打老虎呢。李老师进门说,你没听说过,有备无患吗?夜里走路尤其在乡下一定要带上武器,有了铁锨必要时可以打狼,还可以路断修路,有时还可以帮别人的忙呢,懂吗?当时我所处的尴尬已经一天了,这一天能顶一年,这一天中我都不敢大声说话,我也不敢与别人搭腔。
我也不知怎样表达,如何表达我的感情。我做了这件事后,拔腿就走。等于是逃开了。可万万没想到第二天早饭时。司玲玲当众拿出这块手绢交给班主任谭老师。当时她说了句这是谁的手绢儿?怎么样在我手里。我无话可说,万分窘迫难堪。也没办法,只得硬着头皮上前承认,是我的手绢。一把拿过来,塞进兜里就跑了。当年手绢是必需品,大人孩子都随身带着,可擦擦鼻涕擦擦汗,有时铺在地下坐一坐。当年儿童们胸襟上都别着手绢。
时隔50年后的今天,我才知道。当天的晚饭我们吃的是凉皮。有个女生叫李莉的,给司玲玲说她没吃饱,不知道敢不敢再盛半碗。司玲玲大大咧咧说那有啥嘛,我去。然后去给她盛了一大碗。没想到的是,李莉拿到凉皮后,竟端着碗给大排长李秦莲告状。说司玲玲不珍惜劳动人民的成果,糟蹋粮食,资产阶级思想作怪。叫她盛半碗,她盛了一碗。贪污和浪费是极大地犯罪。李秦莲立即板着脸批评训斥司玲玲。这个经过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此后她和我关系渐渐冷淡了。保持一定距离。
时隔几十年后的年一个黄昏,她来到三府湾我开办的老人头鞋行叙旧,谈起往事不胜唏嘘,哭了一场,并回赠了一条漂亮的手绢。是一条带蕾丝边刺绣的手绢。我当场拿出钢笔,在上面题字留念。保存起来。
当年第二天出工司玲玲夸我割麦子速度太快。由于手绢的气闷,在运麦下塬的路上,我一个人便要放架子车下去,后面司玲玲和俩女生大叫起来,我已放到土塬半腰,为了不使她们过分担心,也避免闲话,我便忍住,扛起车辕停在半腰。几个贫下中农和同学慌慌张张跑上来。周永安大叫到,你们女生也真是的,不顶一点用。司玲玲说我们手都拉疼了。高潮说,建设你这不是勇敢是冒险。司玲玲大声说,太胆大了,别人不敢做的事都让你做了。高潮说,建设人家把你的一辈子都肯定了,听见了吧。那路十分陡峭,一辆架子车向下放,须几个人拖住并踩住后边。
晚上开学农总结会,提出一些什么突出的事情,先提起了劳动的成绩,又提到了周永安写稿子。张一兵忽然说我所表现很突出,得到了周永安和女生的热烈赞成。
我说我不算什么,和大家一样。然后又想起司玲玲正在积极争取入团,也不好意思提。则说我的确不算什么,和大家一起劳动休息,有的女生连劳动的空隙也不休息。
周永安大叫到,对对对就是司玲玲。当然这主要全靠咱们的张一兵书记领导的好。当年他写了一篇通讯稿,把张一兵的名字放在第一个了。
当年我们就住在土塬半腰的窑洞里打地铺,里面很潮湿,但也很凉快。我和高潮、周永安,张一兵、司玲玲、申春玲、李莉7人是一个劳动小组。
收工后我们都是满身汗渍。有天我们4个约好到村口的一个小水潭里去游泳。那个小水潭比较深。四周是鹅卵石斜面砌帮,很方便人上下。鹅卵石砌的斜面大概有两三米的样子。说是游泳,还不如说是简单洗一下。有次我们4人游完了后上岸。当时是我们三个人先上岸的,周永安留在最后。然后等他踩着鹅卵石湿漉漉往上爬时。张一兵竟然当面掏出家伙,笑嘻嘻照他脑瓜撒了泡尿。我当时满腔怒火遏制不住,走过去想把他一脚踢下水塘。被高潮在后面用双臂死死箍住,并不停给我努嘴使眼色,不让我动。很多年后,只要提起窑底村学农,高潮和我就会说道此事。说我当时太冲动也是不过脑子。
如今为此事我问过周永安,他虽说没否认,但竟支支吾吾搪塞说也许吧,他已经记不清楚了。真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当年张一兵是我们班的团支部书记。巴结讨好他,想入团的同学多的是,周永安也是其中一个。可怜当年努力巴结张一兵,现如今一辈子连一句真话都不敢说。